当医生接连下了几张病危通知书,

张兰说要给高金钿打电话,稍一清醒的高卫红依然阻拦:

“孩子的婚期临近,就别让她分心了。”

高卫红自己是医生,

这辈子,给无数的病人判过死刑与缓期,

但到自己的身上,他却估计太乐观了,

他还没有意识到,自己真的要与这个世界长辞。

张兰守在身边根本走不开,拜托同事去给高金钿打电话,却一直没有人接。

高金钿与丁二狗打扮一新来赴郑家的宴会。

家里帮忙收拾家的亲戚也出去买东西了。

电话响了很多很多次,丁二狗家帮忙的亲戚才接到电话,

又按丁二狗留下的郑家电话打过来。

高金钿并不知道,就打电话这当儿,高卫红已经咽下了气。

虽然消息是回家见最后一面,但高金钿腿直发软。

只顾哭泣。

丁二狗以为,高卫红还吊着一口气在等女儿,就催高金钿:

“快点吧,前面路口就有车坐了,咱们马上坐车回家。

看你父亲。”

高金钿却全身无力,只想痛哭。

虽然丁二狗传来的信息是父亲病危,

但以她多年来的对父亲母亲的了解,几乎可以断定,父亲很大可能已不在人世了。

说病危,也许只是怕她心里一下子受不了,给她一个缓缓的过程的。

高金钿无力走路,丁二狗扶高金钿靠墙根蹲在地上:

“你在这里等着,我去叫车过来拉你。”

两个人坐在车上,丁二狗一边抱着她安慰她,一边开导她。

高金钿心里略缓了缓,

到家后,高金钿马上往大马镇的家里打电话,

没有人,

往医院科室打电话,却被告知:

“金钿啊,你父亲他,他去了殡仪馆。

你母亲说,让你直接回父亲的老家去。”

高金钿手里的电话啪的掉在桌子上。

虽然之前已经猜测父亲不在了,但同事亲口告知,她的心里还是被刺激了一下。

她算什么女儿!

自从她离婚,父亲发病,

身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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